生命中值得珍惜的日子并不多
——毕业十年同学聚会纪事
(2005、10)
刘争远
作者:刘争远,男,1972年出生,汉族,陕西富平人,经济法系95届毕业生,现供职于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原校学通社记者,性喜文字,以散文见长。
一
西安北郊,安静而美丽的华浮宫,一座典雅的欧式建筑。在秋雨里显得分外迷人。2005年的国庆节,西北政法学院经济法系91级毕业十年的同学聚会就在这里。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周多,到国庆节到来时依然下个不停,可是雨并没有阻挡住我们的聚会如期举行。秋雨恼人,但我们的心情很好。
最早到的是来自黄河之滨兰州的周舟和马宝明,两位不但来了,还分别带来了经济法系的女婿和媳妇,呵呵,还有可爱的下一代。周舟依然保持着西北女子的美丽和大气,见了面大家还没有忘记她在我们毕业晚会上唱的那首好大一棵树;升了官的马宝明则明显的发福而且更明显地心情不错,自己不抽烟却拿了很好抽的兰州烟到处发。张月玲带着8岁的女儿从宁夏中卫赶来,估计她是我们同学中孩子最大的一位了,为了这次聚会,心情激动的月玲说她一个晚上没有睡着觉。看着天真的孩子们在楼道里嬉戏玩耍,你不由得不想到这十年的时光中我们确实经历了很多。
魏超的头发明显少了,看来确实为工作付出了不少,两年前他如愿地从一个基层法院被招录到省高院,其言谈举止更显成熟和睿智。董立冬可能是同学中最远的一位了,坐了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从遥远的绥化赶来,让人感动,更让人感动的是带着他漂亮的媳妇,让我们见识了一下东北女子的热情。董立冬依然保持了他在校时的良好口才,让我们还能想起当年那个演讲与公关协会主席的风采,只是唯一没保持好的是日益隆起的肚子,这大概跟刚刚被提拔有关吧。董立冬和马宝明的身体发福,有力地证明了升官之后人的心情特好这一铁打的事实。
武宇辉是走在大街上被同学认出率最低的一个,这位在北京工作的律师为工作拼命,野心和身体同时膨胀。武宇辉别说我们不认识你啊,你试试让我们都给身上再加六十多斤肉你看看还能认出几个来。不过好的是从他那很有特色的说话语气里,我们还是承认了他不是假冒的武宇辉。
王学堂可以归到南方派了,这位9月初从齐鲁大地奔到广东佛山的山东大汉,非常看重这次聚会,整个过程中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为我们热心地保存随时拍下来的照片,而随时可见的幽默让我们更见识了他朴实之外让人喜欢的另一面。冉明睿和柏军胜均夫妻双双飞西安,这两位南方派元老级人物,为我们这次聚会一直在校友录上摇旗呐喊,在其他同学因种种原因无法回西安的时候,不但用自己的行动而且用家人的行动向我们证明,他们不是光说说而已。
二
宗雪艳,毕业后尤其是近几年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每次见她总有一个感觉,我感觉我们的书记当年的力量型性格如今更多了些温柔成分在里面,一头长发更显女人风采。在这次聚会上,宗雪艳不但自己辛苦,还硬是发动先生一起参与,让先生开车去机场接人,又让先生跑来跑去地做一些事务,而且不让先生露面,确实让人家当了一次幕后英雄。张晓飞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身材保持比较好的男士之一,可以用清瘦来形容,在西安几年里晓飞一直热心于联络大家,操持各种牌场、酒场,属于典型的热心人,慢条斯理却一丝不苟,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有板有眼。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晓飞给我们联络牌场自己却对打牌一事并不十分在行,只是喜欢给大家一个热闹的机会,由此更可见其人的热心。石东彦一直秉承了自己多年修炼的沉稳老练风格,这次操作聚会一事足可以作证,于不动声色中把一场同学聚会办得有声有色,更让我佩服的是东彦无论在正式场合,还是在牌场、酒场,都始终显得极有大家风度,估计在情场也是,只不过他从不对我们透露半点。书法家谢进泉先生常年一副眼镜,更显学问气十足,只是镜片后面的眼睛里还有一丝狡黠,让人觉得大智慧还藏在后面。老谢几年来练笔不辍且有收获,书法作品家里到处都是,那次去老谢家在他家卫生间里看到一幅作品,被我等对书法一窍不通人视为上品。
这几位先生女士,在这次同学聚会中出力不小。让我们停下手中正在忙的工作,向他们繁忙的身影投去充满敬意的眼神。
最后的隆重推出我们的张炳淳老师,我们的辅导员多年来未曾改变一丝一毫,从外貌到性格几乎还是十年前的翻版,让十年后未曾谋面的同学们深感亲切。张老师如今已是张副教授,同时也是武汉大学的在读博士生,事业一直呈上升趋势。(今天,教授前面的“副”字已经去掉,博士已经毕业----作者注。)有女同学说张老师更帅了,有男同学说张老师那会根本不理会很多女同学的追求。呵呵,十年时光如烟,许多美好往事就这样轻轻飘过吧,留一份美好在心里。
三
葛凤携夫君一大早到了西安。西北的女子到了上海愈发显得漂亮了,一袭长发,黑色的风衣。葛凤的到来刷新了本次聚会的一项纪录,年龄最小的嘉宾是葛凤16个月的儿子,这个小家伙在母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理念下从黄浦江边来到了古城西安,这一次远行必将成为他日后记忆里的一次难忘经历,呵呵,当然,需要他随行的父母亲在日后的时光里不断地提醒才会唤醒他幼小的记忆。乔军占也来了,乔老大依然温文尔雅,理性的光芒在镜片后闪烁,也许,有时候乔老大和我们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会有心灵的沟通。王文姗姗来迟,外语非常好的王文几年来在外院可谓如鱼得水,当年毕业晚会上一曲萍聚,让我们无法忘记这个漂亮聪慧的女子。
寇汉军春风得意年轻依旧,这几年里我估计他一定有什么保持青春的秘诀,留校后的汉军多次被老师当成学生,被学生当成同学,没办法谁让人家那么年轻呢。其实为聚会的事情汉军也一直在操心,后来因种种原因所联系的同学纷纷有事不能前来,成为遗憾,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李波浪依旧瘦而有朝气,他一个人前来引起了很多同学的不满,更多的同学在问波浪,刘玲侠怎么没有来。波浪自知理亏,急忙电招玲侠,结果不但招来了大美女,还带来一个小美女,波浪老说女儿长得漂亮跟自己像,其实大家都觉得那个小美人更像她的妈妈刘玲侠。矫增兵不愧是人民警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气,初步估计没沾染多少人民警察中的不良风气,否则不会有这么一股精气神。少校周鹏今天微服,没着军装,那一次我看到一身戎装的周鹏径直走进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急忙站起来,差点准备立正给他一个军礼。还有两位女子姗姗来迟,禄珊和夏琼,来自北京的女人虽然来迟了,但同样给大家带来了很好的气氛,夏琼说自己老记不清自己是哪个班的,其实哪个班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一起来参加这个聚会。最高兴的还是同样来自北京的张延同志了,瞧瞧,我们北京来的,我一个爷们,带俩美女,那感觉。
10点多的时候,我们学院的党委副书记高霄(现已调至陕西省纪委任职----作者注)、副院长郭捷、二系书记李星光老师一个个前来。高老师依旧年轻,瘦了,当了副书记后肯定操心的事情太多,但瘦了之后让人觉得更有气势更有精神与气质。那一次我回母校读法律硕士,抽空去看高老师,高老师已经出了门要去南校区开会,又折回身打开办公室门,和我聊了一小会,让我很是感动。我想,我们老师的这点滴言行一定影响了很多同学,师道不光是传授知识,更多的是给我们书本以外的东西。郭捷老师比以前胖了一些,显得更为年轻了,成为副院长的郭老师多了几分干练和从容。李星光老师很多同学不熟悉,她现在是我们系的书记,相信我们系会一直顺利地发展下去并且不断的壮大。
窗外是雨声,室内是老师和学生的座谈。时隔十年之后再一次聆听老师的话,有一种分外的感动,这样的机会真的不多。在我们多年来的生命中,有几人真的能够抛弃了世俗和功利观念,为我们无私地谈一些人生的道理和生命的意义。高霄、郭捷、李星光、张炳淳老师,在别人过国庆节的时候,和我们在一起共度,这样一个上午足以让我们铭记。
同学们挨个的发言都是发自内心的声音。情到深处,王文声音哽咽了,周舟落泪了,很多的人感动于这一刻的重逢,细想一下,一生中陪我们欢笑过的人很多,可是陪我们落过泪的人真正又有几个。我们从天南海北赶来的朋友聚在一起,只为了那一种浓浓的师生情、同学情,那种感情就像西安的秋雨,扯也扯不断的秋雨。
中午的饭是在以前的教工餐厅吃的,我们根本没想到教工餐厅会有这么好的条件,热菜、凉菜,还有包间,呵呵,想当年我们……算了,不忆苦思甜了。在这里还巧遇了我们的贾宇副院长(今天,贾宇副院长的“副”字也去掉了,该称为校长了),邀请贾老师一起参加了我们的聚餐,所以贾老师正在吃的面条成为我们聚会餐桌上他唯一一个可以动用的美食了。说起美食很多同学还是念念不忘在西安吃过的小吃,一盘面皮刚端上来就所剩无几了,好东西啊。有同学问还有没有陕西的特色小吃,组委会同学正式告之,特色小吃有一个专场,但不是现在,呵呵,看来要吃美食还要忍一忍了。
四
怀旧从午饭后开始。
雨依然在下。沿着熟悉的林荫道,走过行政楼,教学楼,操场,校园在雨色里分外的安静。熟悉的女生楼,呵呵,以前可是多少男士梦萦魂牵的地方啊。那时候女生可以随便上男生楼,男生却不能随便上女生楼,男女不平等由此可见。所以经常见一帮道貌岸然的男士衣冠楚楚的站在女生楼前耐心或者不耐心的等待女生出现,那已经成为当时学校的一道风景。那些男士里面,有你吗,呵呵。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绝迹,因为通讯工具的发达已经让男生和女生的交往很方便了。只是女生楼如今已成为男生宿舍了,那些粉红色的回忆该在哪里追寻呢。
北楼还是男生楼。上去了,敲门,熟悉的架子床,不熟悉的面孔。说明了来意,师弟们分外的热情,让座,寒暄。环顾宿舍,窗户换了,桌子换了,有电话了。那些熟悉的生活又在眼前,在那一张架子床上睡过了四年,怎么说也有感情呀。从朝北的窗子望出去,那一片梧桐树林已经不见,一条宽阔的马路延伸开去。那么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一定听不到风雨中的梧桐树叶哗哗响的声音,听到的只有汽车的马达声了。
总是有一些东西要变化的,可以让记忆重回往昔,不能让现实一直停留在以前。
南楼以前是一个小三层,我们的张导以前就安居于这里,我以前在南楼里一个师兄兼老师的宿舍逗留了很多夜晚,毕业后也有过多次,听惯了民族班维族同学的歌声和欢闹声,如今这个地方已经是一座二十多层高的研究生综合楼了,那一片记忆一点都没法寻觅。
篮球场,那里以前可是谈恋爱的好地方呀,估计我们很多同学都有过美好的回忆。象牙塔里的青春时代,暗恋一个人或者追求一个人,不管是甜蜜还是苦涩,都是令人难忘,今天想起,可能除了一番感慨,更多的是一份曾经沧海的坦然和平和了。生活就是这样,让我们在懵懂中一点点地成长,让生命在成长中一点点成熟。
秋风起,秋雨落,雨中黄叶树,园中寻梦人。一步步走过那些熟悉的记忆,一片片树叶黄了,在雨中飘落,感觉扑面而来的还是十多年前的风景。举目望去,凄迷的雨雾中有我们同学三三两两的身影,这情景把记忆又拉回到十年前,那一刻真是恍然如梦呀。
学校的大礼堂还是那样,在风雨中无声。我们多少个欢乐的回忆和分离的回忆都在这里上演。礼堂和行政楼之间的那一片空地,是露天电影,现在不知道还会不会放映。我记得谈恋爱那阵子,经常两个人躲在行政楼的窗户后面看电影,虽然看到的全是反面图像,但毫不影响我们的喜悦心情。朝行政楼三楼角落那个窗户望去,我比别的人更多了一份回忆,学生通讯社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毕业后我曾经回去看过,熟悉的记忆让我说不出更多的话来。杜宇要来,一定也会有这么一份回忆的,可是杜宇没来,不但自己没来,也不让自己拐去的西安女子媛媛回来,够狠的。
五
一进南校区大门,我相信很多同学和我的反应一样;哇,好大。确实很大,半圈走下来,已经够我们受的了。那么大,中间还有空旷的一片草地,据说要做下沉广场,我实在没法说出它有多大了,有机会自己看看吧。从教室到宿舍一定要走15分钟以上,估计很多学生要备用自行车来回宿舍与教室之间了。在这里找不到更多的回忆,几乎没有,估计寇汉军和张晓飞一定有一些回忆,这两位留校的同学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慢慢品位新校区的风景了。据说他们以后还要住在这里,呵呵,真是出门就是好风景啊。羡慕。
在新的校区里没有找到感觉,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其实到新校区,大家更多的是感受到了母校的欣欣向荣。雨意凄迷的下午,撑一柄伞走在校园里,实在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回华浮宫的路上竟然有一大半同学睡着了。舟车的劳顿,酒精的催眠,漫步的劳累,或许还是积攒一些精力为好,要不然晚上我们如何去畅谈和狂欢。
晚饭气氛自然是要更浓烈一些。长安老窖酒准备了两箱多,无酒不成席,没有酒,怎么能表达我们的心情。重回西安的同学尝到了更多一些小吃,饸烙、菜卷、浆水鱼鱼、肉加馍、油泼扯面……还有什么估计很多同学已经不记得了,因为喝酒代替了吃菜,但是还是有人坚持以吃为主,武宇辉说多年没有吃过西安的肉加馍了,于是毫不客气一气吃了八个肉加馍,这个桌子上吃完之后又去邻桌拿来接着吃。呵呵,想想武律师几年来长了六十多斤肉,那可不是吹牛皮吹出来的,那是一口一口辛辛苦苦吃出来的呀。宗雪艳拿着酒杯最先出击,再现当年女书记的风采。张导喝酒喝的好,不善喝酒的张老师硬是凭着智慧和毅力把一场酒会坚持了下来。冉明睿那晚不再多喝酒,但是酒风很好,上次在校友录上看到冉先生酒后躺在沙发上的照片,心想这次是不是他会担心上次的情景会重演。呵呵,其实大可不必担心呀,酒店里沙发很多别愁找不到躺的地方。葛凤的先生很是豪爽,喝酒来者不拒,而且很干脆,忘了问他是哪儿的人了,感觉不像上海本地人,要是是上海人,那一定是受多了西北人的影响了。寇汉军喝酒大口地喝,总想找一个用大杯子喝酒的人来陪,嫌小杯子不过瘾,搁在平时我一定奉陪了,可那天晚上知道后来还有其他节目,所以未敢放胆和寇汉军改用大杯子。汉军,下次一定。王学堂和大家喝酒喝得很实在,都能看得出来是学堂真心实意和大家碰杯,真是一切尽在酒中。李波浪可好了,喝酒时把别人照顾得很好,完全忘了自己喝,真是一心为人民呀。谢进泉那天晚上不老实喝酒,说是胃疼,不过大家看老谢吃饭的劲头完全不像胃疼的样子,到了晚上唱歌和打麻将的时候,老谢看上去简直就像一个没胃的人,没胃还疼什么。
六
晚饭之后是喝啤酒、唱歌。呵呵,那些老歌在那天晚上可受欢迎了,看来时光不饶人呀。新的流行歌曲没有点几首,还是那些多年前的老歌能让人有太多的回忆。
同桌的你今天在哪里?
睡在上铺的兄弟你在他乡还好吗?
草原之夜你等待的姑娘来了没有?
每一首歌都是一个故事。不管是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还是在晚秋的季节和爱的人吻别,不管是一生有过萍聚的相逢,还是在滚滚红尘中感叹流水带走光阴的故事,都让我们十年后再相聚的人们生出无限感慨。想当年象牙塔里青春年少,肆意挥霍人生最美丽的青春,那一份冲天豪情和刻骨柔情,自是生命中最值得珍藏的记忆。人生匆匆,一生何求?该珍惜的一定要珍惜,该忘却的就潇洒的忘却。转眼之间十年时间已过,还有多少个十年能让我们坦然面对?
歌声让同学们回到从前,歌声里也会浮起很多对往事的回忆。十年里我们确实经历了很多,不管是生活还是事业,那一份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最清楚,也许有人和我们一起分担痛苦分享欢乐,也许很多风雨还需要一个人独自肩扛,不管怎样,路总是要走下去。
唱歌、喝酒、照相、跳舞、聊天、谈心,沉默或者高歌、随意或者拘谨、认真或者荒唐,一切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十年后能够还坐在一起,能够还为了这份同学情坐在一起,能够一起唱老歌听老歌,能够在歌声里感受往事和未来。这就够了,在世俗的浸淫里我们经过多年,还能有今天这么一份闲情,还有什么不好的呢?天各一方之后,我们还要各自去承担生活,也许还要去做很多自己未必愿意做的事情,还要说一些自己未必愿意说的话,那又有什么,生活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平面,何必要求每一个人都要一样地面对生活?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同的,如果明白生之艰辛和无奈,就会对很多事情释然了。连生命都有终止,何必对每个人都有太苛刻的要求?
蹦迪的舞曲突然从门外大厅响起,推门一看,也是外校一帮二十年聚会的同学,舞池里已有了几个不太年轻的身影。跳起来吧,我和寇汉军、周舟加入了蹦迪的行列,舞就是最好的交流,跳起来也许是最好的释放,激越、狂放的舞曲,闪烁旋转的灯光,让我们无所顾忌地舞起来,那片刻的释放或许是青春最好的证明。
……
歌声弥漫,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灯光下闪现,让我们仿佛又回到十年前,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笑容,亲爱的同学,让我用心再看看你们,让我永远记住那个秋天的夜晚你们的生动的脸。
七
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我不知道如何去写后面的故事。
两天半的聚会很短,我已经记录了一天半的时间了,最后一天过去,聚会就会接近尾声。我此刻的心情和那天的心情一样,我觉得时间的短,匆匆之间,又要这样天各一方,如同我们十年前那个夏日的仓促离别,那时候我们在炎热的西安的七月分手,然后掉头江湖。
多年的机关生活已经使我不习惯情绪化,可是这两天来我一直被一种秋雨一样的情绪感染,要没有这种情绪,我不会一直坐在电脑跟前这么写下去,很久没有一口气写这么多的文字了。从那天师生座谈会上王文充满深情的话语、周舟无法抑制的泪水里,我感受到了埋藏在我们很多同学心灵深处的那一种感情,或许我们都已经不习惯被感动,我们的心早已被世俗的生活磨砺得冰冷而坚硬,但在那两天的时间里,我知道我们很多人都在一种温柔的情绪里沉浸,那种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聚会和交流真的太难得了。
上午同学们去上城墙了,我没有去,在车上竟然睡着了,昨天晚上唱完歌已经很晚了,回去后又玩扑克玩了很长时间,呵呵实在不好意思啊。好在大家彼此都能谅解。中午的时候从城墙上下来,书法家老谢在车上为大家送车票,让人又感觉到分别在即。西安站的车票很紧张,尤其是节假日期间更是紧张,老谢据说找了一个票贩子,竟然能做到保证每一张车票及时送到,真是很难的。难怪董立冬说老谢适应这个社会适应得真快,啊佩、佩、佩、佩、佩服。
中午的时候在南郊的老白家吃羊肉泡馍,老白家的二楼一片热气腾腾的景象。在西安的同学不觉得羊肉泡馍有什么,外地的同学可能就感觉不一样了,就像武宇辉同学对肉加馍的感觉一样。呵呵。
从老白家吃完羊肉泡馍出来,回到政法学院。在校园里等车,下午要去大唐芙蓉园,感受一下最能代表古都特色的大唐胜景。然后可以自由活动,让心灵和身体都能更自由地感受一下古城西安的变化。在行政楼前碰上了91级法律系一个班的聚会,还有81级同学的聚会,看到的是一张张热情的脸,听到的是一声声欢声笑语。多年以后回到政法园,大家感受到的都是同一样的亲切。
去过大唐芙蓉园的人都感叹它的大气和宏伟,也只有在西安在胜唐的遗迹上才会找到这份感觉。大唐芙蓉园通过全景式、多角度展示盛唐文化的内涵与底蕴,演绎出史诗般的壮丽画卷……盛唐的风雨已经远去,我们挥一挥手,和历史挥别。我们也将挥一挥手,道一声彼此珍重,和十年前一样我们再次在西安挥别。
进泉把同学们的返程车票都很好地保证了,这一份艰巨的工作在西安尤其在这样一个节日能完成得如此出色真的是很不容易了,谁都知道节假日里从西安火车站买票比买彩票中奖都难。我替他们谢谢你了老谢,你的胃疼好了没有,好了我们再喝酒。晓飞说他会把聚会的有些场景制作一个光盘,那多好啊,这一份留影可能就是我们永久的回忆了。
八
路终归是要走下去的,聚首和分离只是人生路上随处可见的节目。一生之中我们会记住很多东西,也会忘记很多东西,但这一次的聚会,我相信参加过的朋友是不会轻易忘记的,毕竟,一生中值得珍惜的东西并不多。能够在我们的心灵中占有一份空间的,一定是在某种情况下感动了我们也让我们难以忘记的东西。
黄昏的时候和王学堂坐在一家小饭馆吃饭,从窗口望去,华灯初上,这个城市的夜来得很早,对面是一座二十多层高的新楼。学堂感叹,变化真大,时光真快呀。是呀,谁会想到十年就这么一晃而过,谁会想到有些东西就这么转瞬即逝。十年间我们也许一帆风顺,也许找到了一个可以栖息的港湾让疲惫的脚步停下来,也许还在用心寻觅值得等待的人,也许遇到很多人生路上难以预料的坎坷和挫折,十年的时间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不断成长的过程。其实十年里我们都在变化,容颜的变化也许感觉不大,因为彼此的容颜多年之前我们已经深深印在心里,可是我相信每个人的内心都经历了很多,都改变了很多,生活让我们学会了坚强面对的同时也学会了改变和适应。
我不再絮絮叨叨了,朋友们,该和你们说再见了。故事已经结束,大幕已经落下,主角已经谢幕,我也该退去了。这一组稿子,是我多年来最倾注心血的作品,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用心去写一些东西了。我这一次的备忘,是对我们聚会的一个忠实记录,也是自己心灵的一些感悟。只愿能给参加过聚会的同学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备份,给远在他乡的同学一点只鳞片爪的记忆。
风从双肩掠过,往事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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