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近日,我校1979级郭永辉、董皞两位师兄的回忆文章相继刊发于《青春都在西北政法》微信公众号。文字朴实真挚,老照片定格岁月风华,既重现了当年的燃情青春,勾勒出鲜活校史片段,更于字里行间流淌着对母校的深切眷恋,传递出西法大人特有的法治情怀与精神底色。
今特转发两篇佳作与全体校友共勉,愿大家在回望中共鸣初心、汲取奋进力量。诚邀每一位西法大人提笔抒怀,记录课堂点滴、恩师教诲、同窗情谊,或是走出校园后法治路上的坚守与感悟,让一个个鲜活故事串联起母校的温暖记忆,让这份深厚校缘与文脉绵延不息!

人生真的就是这么不可思议,让我这样一个出生在遥远西部边陲、大漠戈壁的军垦战士莫名其妙的远赴西安去认识了一群来自天南海北,被称之为同学的男男女女。然而,正是这群人,之后让我无论是走到天涯海角,也总是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的一群人。也非常奇怪,我有小学的同学。有中学的同学,可唯独大学四年结识的这些同学却是这样铭心刻骨。也许是年龄的关系,尽管大学毕业已经40年,但如今却越来越强烈地想念在大学里的那段看似平凡却又十分炙热生活。
1979年8月底,我怀揣着西北政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经过七天六夜的长途跋涉,风尘仆仆来到了西安火车站。晚上10点多,坐上学校来接我们的大卡车,一路上看着那在现在看来只有那三四层的楼房,却是那么的高大,街道上的树木竟然是那么郁郁葱葱,让我这样一个戈壁滩出来的小伙子恍如进入仙境,激动的泪水悄悄的喷涌而出。这是大城市啊,是我这样一个土的掉渣、连火车都不曾见过、马桶都不曾使用过的乡巴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到学校进入宿舍已经是深夜11点半,第一个接待我的是刘彦宁同学,他非常热情,告诉我在哪里洗漱,哪里卫生间,并且帮我铺好床铺。真的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至今难以忘怀。
第二天是在学校的正式报到,我被告知分配到了法律系五班。从此,“法五”这个名称便被烙进了我的心里。之后的人生旅途中,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何时,“法五”始终在我的心里有着一种特殊的地位和超强的感情。在那礼堂里拉歌的呐喊声、学校运动场上的助威声,甚至在食堂外树林里围坐一圈吃饭时的嬉笑声,在我的脑海中竟然是那么的美好和震撼,毕竟那体现着“法五”同学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精神风貌。所以,"法五"一词绝对成为人我人生中的一个敏感词,只要听到"法五"(甚至是其他学校的“法五”),都会触动到我的兴奋点。即使当我离开大学几十年后,依然会让我兴奋。大学里“法五”火热生活的一幕幕便会不由自主的映现在我的脑海中。真的很幸运此生结识了“法五”班这帮兄弟姐妹。
虽然我在学校也得过三次三好学生的荣誉,但是那时我是有自卑感的。一方面,我在新疆偏远的农场,学习环境差,知识基础比较薄弱,特别是英语的差一塌糊涂。每每看到董嗥、刘作翔、董安生、安广河、李冬梅、申延珍、王凯军、牛建华、杨景海、宋天群…等同学那优异的学习成绩;魏文德、卢庆、郝永平、宦金楼、刘彦宁、富艳春、樊巨涵、许少英、李冬青、梁临霞、杨志敏、梁剑斌、陈平…等“小字辈”的聪明伶俐;朱金生、董顺利、曹成立、龙慧民、刘兴魁、林亚刚、范业韬、利爱国、刘小军、王勉、张晓星、王哲昌、惠生武、阎慧玲、程婉霞、张达鸣、苏自平…等的老练沉稳,以及索跃、田秦川、王立志、王忠军、王建伟、王积有、张新华、何运龙、刘育龙等的忠厚坦诚朴实,不由自主的会让我产生一点羡慕嫉妒恨。但是,那个时候在学习上的竞争是一种良性的竞争,同学们一个个像上了发条的钟表一样,白天晚上、教室宿舍、周末假日都在学习。由于我天生的愚笨,于是只能用笨鸟先飞的精神来学习,好在我得到了众多同学的帮助,才得以够顺利的毕业。

在学校里最快乐的回忆,一定要数在宿舍里的卧聊。每天只要回到宿舍里,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天上地下无所不谈。当然在宿舍里一定要抓住某一个同学之短,戏弄一番,且雅俗并叙。朱金生同学作为学校的伙食委员、又是老大哥,理所当然的成为我们对食堂饭菜有意见的出气包,最后气的老朱同学搬出了我们的宿舍。由我们编撰出来的关于何云龙与“小花”的故事被反复操作,无限夸张,害得他不知所措……
在学校里最寂寞的事情,是1982年寒假, 我与索跃、张新华三个新疆的同学,由于家太远,不能回去。没放假时候,教室中、操场上、图书馆里,满是熙熙攘攘的同学和老师,热闹非凡。可是当放假后,整个校园冷冷清清,学生宿舍楼里寂静的掉一颗针都能听得到。尤其春节来临时,感到那么的孤独,甚至自己都在可怜自己。到食堂后面偷拿那里堆垛的白菜,用电炉子简单地做点饭,三个人默默地相互对视,算是过了个春节,平时我们三个则各自在自己的宿舍里除了学习就是哀叹。
我是1982年在学校加入中国共产党,这完全是在朱金生、利爱国、刘作翔和董皞的帮助下。当然,作为一个中国共产党党员,应该讲我在学校期间,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是非常自律的,但是和同学们比,的确差距依然很大,因为有时候我还是会小肚鸡肠的。

在学校的时候,四年时间觉得好慢、好长呀,可是临近毕业时,突然又感到时间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尤其是拿上毕业证和派遣证,即将离开校园的时候,恋恋不舍之情油然而生,与每一个同学的告别如同我离家、离开亲人时的感觉。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和同学的告别,我真的是流了好几次泪。特别是分配工作回到新疆之后的前半年,无数次在梦中见到同学。面对陌生的单位,陌生的同事、陌生的工作,我的心里真的产生出“世上只有同学好” 的感觉。好在当时有索跃和法律一班的蔺疆与我一个宿舍,还能稍有寄慰。
尽管40年来世事沧桑巨变,不由自主地度过了青年、中年的时光,如今鬓角霜染、皱纹布满了脸颊,老年的生活悄然来到面前。但是我要自豪的说:我的心没有老、对”法五”的情感没有老、对同学们的眷恋没有老!



西北政法学院七九级五班郭永辉
2023年5月29日
本文作者郭永辉,西北政法学院1979级校友,曾在新疆自治区纪委、塔城地委、司法厅、自治区政法委、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等多个单位部门工作,并兼任过西北政法大学反恐学院特聘教授。